【卡黄】合租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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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婷婷即将迎来一位合租室友。
她刚搬来上海不久，这里的出租屋贵得离谱，和人合租在所难免。不过她的合租对象是房东的朋友，来之前好心又八卦的房东便已将她的资料兜得七七八八。
李艺彤，女，22岁，西安人，是一位年轻的作家。
出于防范和好奇，黄婷婷上网搜索过她的名字，虽然没有照片，但写明了她的著作。黄婷婷顺势拜读了几章她写的《魔法少女偶像》。这和黄婷婷之前阅读过的文章画风都不太一样，不过意外地很有趣。这位作家名气不大，却在几个小众论坛上讨论度都很高，据说人缘很好。
依凭着这些边边角角，黄婷婷很快地对这位合租室友勾勒出了简单的印象。活泼，外向，至少不难相处。
有了这些，黄婷婷心里有了个底，放松不少。她哼着歌，将杂乱的客厅上下收拾了一遍，之后便收到房东的短信。
怎么样？到了吗？
怎么被你说得像相亲一样。黄婷婷腹诽。还没有呢。
她会不会迷路了啊。房东忧心忡忡。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迷路还有导航呢。
那也说不准，她有时候弗牢靠得。
黄婷婷正在收拾她的几盆多肉，见此回复，眉头微微一皱，一个分神手没拿稳，最小的那盆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看，不靠谱的人是我才对吧。黄婷婷无奈。刚准备弯下腰收拾残局，门铃响了。
一定要这样吗？黄婷婷愁眉苦脸地去开门。
你好！我是李艺彤，陆婷的朋友。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和意想中一样活泼。长发T恤裤子大黄靴，本人风格比起她笔下的文字要中性很多，黄婷婷只谨慎地打量了几眼，忙将她迎进来。
不好意思。黄婷婷将碎发挽到耳后。刚才不小心打碎了花盆，你等我收拾下。
没事没事。李艺彤连忙摆手，嗯...我的房间是那边那间对吗？
黄婷婷回过头看一眼，点点头，对的。
好。李艺彤将行李箱搬进来，提进房门。等黄婷婷把手上的盆土倒进垃圾桶时，李艺彤已经在帮她把剩下的泥土残屑收拾干净了。
黄婷婷赶紧奔过来。没事我自己来就好。她不太习惯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可当李艺彤仰起头，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时，她又妥协了。
谢谢...黄婷婷小声说。她将自己那株可怜的多肉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幸好它的伤势不重。
可惜没有花盆了，下午还得出去一趟。黄婷婷叹气。
李艺彤蹲在她旁边，认真点头：是我来的时候打翻的吗？
嗯...这话好像不太对，黄婷婷赶紧补充：是我自己不小心啦。
李艺彤猛地站起来，既然如此，我去买吧。
没关系，我自己去买就好。黄婷婷也站起来，她的身高比李艺彤稍稍矮一截，因此说话的声势总是要弱一等。
李艺彤微微抿起嘴角，扬起眉毛，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刚好我要出去采购日用品，可以帮你带个花盆回来。
黄婷婷想了想：那这样，等下午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毕竟你刚来，附近哪个超市比较方便你也不太清楚。
好啊。李艺彤开心地连连点头。黄婷婷开始思考李艺彤对其他陌生人是否也是这样完全不设防的模样。很容易被骗的呀...她望着李艺彤回房间整理东西的背影，如是想着。
等到下午四点，黄婷婷涂完防晒，去敲李艺彤的门。
李艺彤？好像有点生分。艺彤？又太亲密了点...
黄婷婷纠结了下，等她开完门直接问：我该叫你什么比较好？
啊...叫我发卡吧。李艺彤干脆地说，我从小到大都叫这个。
哪个卡？
银行卡的卡。
那不是念另一个音吗？
好多人都这么问过，不过这是有来由的。
嗯？黄婷婷的好奇心发作。
两个人出门，李艺彤将门锁上，撇撇嘴。陆婷还没把钥匙给我，说得等她旅游回来后再拿。又开起玩笑：她吃着我俩的房租，活得可自在了。黄婷婷想到陆婷在朋友圈晒的海边超大墨镜自拍照，忍不住笑了下。
说回正题，李艺彤清清嗓子，之所以叫发卡，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常戴着一个白发卡。提到了黑历史，李艺彤有些羞郝。再加上后来吧，经常被发好人卡，慢慢地就有了发卡这个称呼。
所以这个称呼其实很悲伤？
对对。李艺彤装作委屈地耷拉下眉眼，像个小孩子一样卖起萌来，浑然忘却了她们才刚刚相识的设定。
不是都二十二岁了吗，还卖萌噢。黄婷婷不留情面地毒舌，说完后才察觉到对话间的安全距离已经被微妙打破。
说什么呢，人家本来就很萌的...故作发嗲的语调被光速打破，李艺彤黑人问号脸，诶诶诶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是陆婷和你说的吗？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她还和我说了你是作家。
...然后呢？！
与其说是不想骗她，不如说是比较好奇她的反应，恶趣味上来的黄婷婷故意逗她：嗯...然后我去网上搜了下，顺便看了一些你写的文字...写得挺好玩的。
呃啊啊啊。李艺彤抱头羞耻中，黄婷婷哈哈大笑。
真奇怪，真的是第一天才认识吗。她边笑边想。
简单的日用品采购完后，又折去盆栽市场买植料和花盆，黄婷婷本想挑个纯绿色的花盆，听到旁边年轻的买家吐槽说是原谅色。
那黄色的呢？黄婷婷想参考李艺彤的意见。
嗯...李艺彤径直挑了个粉红色的陶瓷花盆，这个吧！
会不会有点太少女了？黄婷婷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李艺彤大方点头：婷婷本来就是少女啊。
黄婷婷被她的话差点堵到：...好吧，反正就是一个花盆。她想拿去结账，但被李艺彤抢先一步。黄婷婷不解。
既然是我弄碎的，就由我还回来。李艺彤理所应当地说。她眼睛微微眯起来，笑得一脸阳光。
发卡，你这样好像一个动物。
诶，真的吗？是狮子王吗？
海豹。黄婷婷脱口而出。
按照回来时说好的，李艺彤帮忙买了花盆，就由黄婷婷请她吃饭。李艺彤直呼自己赚到了，黄婷婷一个白眼，那请你吃盒饭吧。不料李艺彤当真了，哭丧着脸哀哀戚戚，这可是我来上海的第一顿啊...
好啦，请你吃寿司大餐，怎么样？
豹开心。李艺彤抱着她的抱枕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黄婷婷笑。可能是因为李艺彤的每个反应都非常有趣，虽然她们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却总是忍不住想抓住机会逗她。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黄婷婷紧张起来，她微微坐正身子，恢复了陌生人的谨慎程度。李艺彤从房间拿出礼物，她接过来，一打开——是几个动物样式的冰箱贴。
陆婷说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因为看你在冰箱上贴了很多。
谢谢...黄婷婷很开心，之后又觉得苦恼，可我没有见面礼给你。
李艺彤潇洒摆手，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相亲，非得你来我往的多没意思...诶你笑什么？
没什么。被触到某根弦的黄婷婷掩起笑意。外卖差不多要到了吧，我去收拾下餐桌。
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你要洗澡的话把浴帘拉上就行了。对了，因为小区供水的原因，十一点之后会停水半小时，之后就好了...
黄婷婷简单地讲解着浴室的使用用法。
好的。李艺彤仰起头，打量着印着卡通印花的浴帘。好童趣啊，像回到了小时候。
和你的粉红色花盆差不多。黄婷婷有点害羞。她移开目光，你先洗吧，我去楼下倒个垃圾。
扔垃圾回来的路上，黄婷婷想了一路。之后就要和人开始同居了，尽管这位同居对象比想象中要更加自来熟，但总得来说还是挺不错的。而且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一向慢热的自己，竟然能和她那么容易地就相识打趣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原因？虽然在宿舍的时候，也是这样和他人同居，但比起多人，两个人总要更加微妙一些，也更容易相熟一些吧。
黄婷婷不禁想到她们今天频繁提起的那个词——相亲。
李艺彤是自己的相亲对象？比起尚未相识时，如今的李艺彤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加具体，因此这个念头再一次冒出来时，黄婷婷只想笑。但笑过之后又意外地觉得倒也挺可爱的。
她将冰箱贴牢牢地贴上，回过头望向客厅。现下洗完澡后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刷微博的李艺彤，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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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吗？
嗯...不喝。
你不喜欢水果茶吗？
是的。
...
其实我只是不想和你喝同一杯，哈哈哈...
...好过分啊，委屈。
哎呀...
眼底的笑意还未彻底消散，黄婷婷将李艺彤手里的水果茶自然地接过来，含着吸管啜下去小半杯。清新甜香的水果茶，刚刚好是夏天的味道。
喏。她又递回去。
李艺彤有点发愣，她的视线扫了眼吸管，久久没移开。
黄婷婷疑神疑鬼，怎么了？我没涂口红呀今天？
啊，没有，没什么。李艺彤抿起嘴，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好像要下雨了，我去收衣服。之后头也不回地蹿出去了。
明明已经这么大了，很多时候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啊发卡。黄婷婷认真思考着，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只要呆在李艺彤的身边，心情就能变得很好。
等下，我的衣服好像也没收...黄婷婷趿着拖鞋推开房门，刚好遇见抱着小山高衣服的李艺彤。
我看你的...呃，衣服也挂在那儿，顺手收过来了。
谢谢。
黄婷婷窘迫地道谢，将那一叠小山上的内衣领到怀里。
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两个人对视，李艺彤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她点点头，脸微微发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黄婷婷对着自己的内衣一脸囧。
超小的尺码，就这样被人看到了啊...黄婷婷内心欲哭无泪。
今天黄婷婷去画室就职的第一天。她的专业是日语，毕业后在公司当了几年文员，但因为厌烦枯燥乏味的工作环境，遂一狠心，开着她的甲壳虫从南京迁到上海，把自己多年的绘画爱好重新拾起来。
她的绘画水平不错，大学时期曾获得过几个作品奖，至今仍保持着扎实的作画功底，在辗转几家画室之后，成功投得画室老师这一工作，日常是教教小朋友素描色彩，轻松有趣，还有足够多的空闲时间够她自由创作。
陆婷之前还打趣说，她一个画家，李艺彤一个作家，两个艺术疯子，会不会把自己的房子折腾到天翻地覆。
不会吧。我肯定不会的，发卡也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可靠。出于对房东的负责，黄婷婷还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哎呀，都叫发卡了，你们关系很好哦。
是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黄婷婷赶紧堵她话茬。
怎么说呢，发卡虽然平时小孩子了点，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陆婷传来了这样的简讯。
是吗...这句话只在脑内转了一圈，黄婷婷很快熄灭了屏幕，继续给小朋友改画。
这天下班回家，她拿出手机，翻出相册照片给李艺彤看。
看，像不像你写的那位主人公？照片上是一位穿着粉红色泡泡裙手持魔杖的少女。
李艺彤感到羞耻的同时一脸黑线。设定完全不一样啊喂，我写的主人公哪有穿泡泡裙，而且明明拿的是魔棒。
是吗。黄婷婷翻过来自己看了又看，这是画室的小朋友画的，我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有你写的感觉。
我还以为是你特地画的。
怎么可能，太少女了。
少女一点怎么了嘛。
我都二十好几了啊...黄婷婷微恼，李发卡同学，你一定要提别人的伤心事吗。
李艺彤支着下巴。但在我眼里，你还是很好看啊。
黄婷婷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下。虚伪。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对了，我外卖还没点，我先去点外卖。黄婷婷蹭地站起身，快步走回了房间。
点外卖就点外卖，非得回房间点吗...李艺彤嘟囔。她倒在沙发上，慢慢闭起眼，像是想到了之前的什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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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黄婷婷的多肉浇水日。
你的多肉有名字吗？
名字？
对，我之前家里养的球藻就有名字的。
叫什么。
随便。
随便？
随便，很随便吧？李艺彤很自豪地说。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黄婷婷无语。她从李艺彤手里接过浇水壶，你这几天很忙吗？看你都宅在房间。
对啊...李艺彤瘪起嘴，快到截稿日了。
还在写那本吗？叫什么来着...马猴烧酒爱豆？
婷婷不愧是日语专业的，说得真标准。李艺彤擅长的重心跑偏。不过不是那本，是新书。
新书？好吧...黄婷婷点点头，那你加油。
好敷衍啊。
那你一定要加油哦。黄婷婷一字一顿地说，又板着脸问她：满意了吗？
啊啊啊超——可爱的！谁知道李艺彤立马要扑上来抱住她，被她赶紧闪身躲过。
搞不懂你。黄婷婷拿她没办法。
拿李艺彤没办法的事情很多。比如有时候故意油腔滑调地夸她可爱好看喜欢，搞得黄婷婷鸡皮疙瘩一地；比如洗澡的时候喜欢超大声唱歌，完全不在乎是否有听众在外面切水果差点吓得切到手；再比如偶尔会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偶回来，导致房间没得放，只得堆在沙发上排排坐，和黄婷婷大眼对小眼。
李发卡同学的定性还是很不够的。黄婷婷深知这点，但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她这样的性格，也许写不出那样有感染力的文字。之后她又读过几章李艺彤写的小说，这位年轻的作家拥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生动活泼的文笔，将一个个看起来中二的故事完满得逻辑清晰，格外吸引人，难怪会在几个论坛上都有超高的讨论度。
——诶我说，那个夜王莉莉丝的作者是不是个死肥宅啊？都没搜到过他本人的消息。
——所以写着超燃热血少女情节的作者其实是个欧吉桑？意外地很反差萌2333
——说不定是个三百斤的眼镜阿宅。
——楼上你找我？
黄婷婷对着这些评论前仰后合笑了半天。她跑去注册了个匿名ID，认认真真地写下评论：
——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啦。
发完后就后悔了。在网上为一个并不久识的朋友辩白，这和黄婷婷一贯的行径并不相符，与此同时黄婷婷还感到了一阵心虚。
虽然发卡有点吵，但还是可爱的吧，明明没说错，那么为什么会心虚呢？
这阵心虚直到在客厅碰到李艺彤时更加明显，她刚刚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面颊微微发红，像十几岁的小朋友。
我好了，你去洗吧。
黄婷婷故作镇定地点头，将早已备好的换洗衣物拿进浴室。
等等等一下！
还没进去多久，门突然打开，李艺彤的圆脑袋探进来。
我的衣服忘记拿...顿时卡壳。
黄婷婷的上衣正撩到一半，正好露出平坦的腹部和分明的肋骨，见此赶紧放下来。
对不起！
李艺彤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又冒冒失失地道歉。黄婷婷只觉好气又好笑，她羞恼地将李艺彤的衣物丢到她怀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呼...黄婷婷长吁口气。算了，反正都是女孩子，不说没看到，就算给她看到又有什么大不了。
结果洗完澡后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在意到本来想叫点外卖吃，但怕在客厅撞上李艺彤，干脆不吃了。
都是李艺彤，害了她的夜宵计划。黄婷婷气鼓鼓地想。
这件事情的后续是黄婷婷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李艺彤的短信。
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如果拒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欺负人。黄婷婷一想到她那张标准的海豹委屈脸，有点心软。
好吧。
回复过去后竟然产生了一丝丝期待的心情。她并不指望着李艺彤会带她去吃什么山珍海味，但只要一想到能够看着她边吃饭边吐槽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很好，这么一想连昨天余下的那点恼怒都飞快地烟消云散了。
老师，你今天心情很好吗？画魔棒少女的那位小朋友如是说。
啊是吗？可能是因为天气很好吧。黄婷婷弯起眼角，笑着回应。
结果黄婷婷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突发暴雨，没带伞，车没油。
唯一的希望只能是李艺彤了，黄婷婷躲在画室门口满心期盼着她能撑着一把巨大的双人伞降临到自己面前。
所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黄婷婷忧郁地望着李艺彤。她的手里只有一把迷你碎花蕾丝伞。
不要在这种地方少女吧...黄婷婷哀戚。
没关系，我们打车去。李艺彤豪情万丈地说。这把伞确实太小，她的肩膀都淋湿了。黄婷婷从包里拿出餐巾纸，见李艺彤拿着伞不方便，又抽出纸来给她擦拭。
手触碰到李艺彤的那一刻，她微微打了个颤，随后转过头来，直直地凝望着黄婷婷的双眸。黄婷婷被她盯得发怔，别开目光，低声说：
要不还是回去吧？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不可以。李艺彤斩钉截铁，既然说好要请你吃饭，一定要做到。这副决绝的模样在黄婷婷眼里意外地很搞笑。
我很认真的。
我知道。
那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我看到你就想笑。
李艺彤憋屈地鼓起嘴，看起来可怜得不行，让人只想好好欺负一顿，黄婷婷干脆伸手去戳她的脸，反倒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握着黄婷婷细瘦的手腕，又换上了得意的表情。
抓住你了。
黄婷婷眨眨眼，还没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之后李艺彤便已奔出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又转身小跑回来，将伞举在黄婷婷的上方。
走吧。明明在淋着雨的李艺彤仍然高兴地笑起来，眼睛亮得像有万千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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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阿嚏！
李艺彤哆哆嗦嗦着道歉。
又不是你的错。
黄婷婷哆哆嗦嗦地宽慰她。
抛开暴雨这个小插曲，原本今晚是很美好的。李艺彤订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事实证明环境并没有办法影响她，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和抒情的轻音乐下，她仍然能保持高语速，从她的编辑到读者来信都吐槽了遍。
你知道吗，还有人说我是三百斤的阿宅，太可恶了，我本人明明这么瘦好不好。
李艺彤义愤填膺地说着，恶狠狠地吃下了一口牛排。
奇怪，婷婷的脸好红啊...会不会是发烧了。
黄婷婷赶忙摇头否认。
饱餐一顿后，两人心满意足地准备打车回去，没想到一路无车，只好举着那把超迷你碎花伞互相依偎着走到地铁口。等出地铁站后重新撑起，这把伞却被暴雨狂风折腾得伞骨都散了。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抱头狂奔，一路奔回家。虽然在中途的便利店买了把伞，但早已被大雨浇得全身湿透。
最要命的是回家刚好掐准了十一点，还得捱过半小时的供水恢复期。
我去烧点姜糖水。
黄婷婷哆嗦着进屋，走到厨房烧水，刚拿起碗，李艺彤走到她的背后，将厚毛巾裹到她身上。
这样比较不容易感冒。她哑着声音说。
这样的举动对于同居不久的室友来说有点过分亲昵，黄婷婷是在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行为后才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确定李艺彤是否也这么想，只知道她的心跳一反常态地跳得很快。
是淋雨的缘故吧。黄婷婷很疑惑。
李艺彤的手仍然放在她的腰侧，替她将毛巾系着。黄婷婷只觉手如铅重，怎么做都不自然，索性将乘着姜片的碗放下，转过身来。
不转还好，一转过来，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也许是并没有想到黄婷婷会这么做，李艺彤的眼睛慌乱地眨了几下，她的眼睫毛纤长微翘，未干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经鬓角，湿漉的面颊如同牛奶面包般柔软...
在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脑内蹦出了个什么样的想法后，黄婷婷落荒而逃，留下李艺彤捧着毛巾，面对着厨房不知所措。
直到李艺彤来敲她的门提醒她去洗澡时，黄婷婷才缓过神来。
所以昨天想要亲她一口的念头，只是错觉吧？
就像...就像想亲可爱的动物或者小孩子一样，这和对李艺彤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并没什么紧要。
黄婷婷在房间里铺开画纸，边刷底色，边发散思维，力图诠释自己莫名想法的端由。
她的画作一向以中性灰风格为主，沉静理性，今天却先挖了一勺粉红，直到上画后才觉不对劲，赶忙将颜料洗掉，结果不小心甩在了地板上。
这下好了，陆婷一定会杀了她的。
黄婷婷苦苦地擦着地板，越发觉得自己像是灰姑娘辛德瑞拉，房东陆婷就是那无情的继母。她一边排戏一边敲定心中王子的人选。
小栗旬？小田切让？谁都好，总不能是李艺彤吧。敬业的辛德瑞拉差点笑场。
说曹操曹操到，李艺彤来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
怎么了？
我买了点寿司，想请你一起吃。
...不用了。黄婷婷回绝。我不是很饿。
门外的李艺彤没有再说话，之后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黄婷婷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具体的来由。她并不讨厌李艺彤，相反，觉得她很可爱，但如今的她只想离她远一点。
也许只有远一点，才能让她重新拥有和他人接触时的安全感。尤其是对这样一位认识并不久的室友。
黄婷婷回到画架面前，那粉红色的颜料只有寥寥几笔，却格外惹人注目，跳进了她的画面、视线、甚至是脑海。黄婷婷将画纸扯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作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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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和出版社对接的缘故，李艺彤在新书出版好一段时间后才拿到稿费。
我终于拿到稿费了，这个周末请你吃饭，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措辞完全联想不到是她会说的话。但这也难怪。自从上个月开始，黄婷婷就一直格外谨慎地和她保持着距离。最开始亲切自然的对话，如今只剩下见面时的点头寒暄。李艺彤虽然有时候弗牢靠，但并不是不懂空气的那一类人，一次两次下来，她也知趣地没有过多打扰黄婷婷，再加上她一直在和出版社沟通出版细节，本就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有更多闲暇。
如今终于空下来了，向黄婷婷发出久违的邀请。黄婷婷虽然希望退回安全距离，但也不想弄僵关系，再怎么说也是同居室友，但表明了上次是你请客这次理当AA的想法，李艺彤也愉快地接受。
当天难得低温，两人在黄婷婷下班后去打了顿火锅。
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李艺彤一起吃饭了，谈话间夹带着生疏，不过这些在半轮火锅过去后，气氛又慢慢活络起来。
过几天有我的新书签售会。李艺彤说。
黄婷婷很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出面的吗？
李艺彤故意苦着脸，生活所迫逼不得已。
所以终于可以澄清阿宅的传闻了？黄婷婷笑着说。
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帮我澄清啦。李艺彤将瓶装豆奶咕噜咕噜喝下。哈...可能是出版社的编辑吧。
黄婷婷心不在焉地回复她：这么说你经常逛那些粉丝论坛哦？
你怎么知道那是论坛？李艺彤手握着豆奶，不解地看着她。
猜的。黄婷婷强作镇定。这种八卦要么就是在粉丝论坛，要么就是在读者来信，很正常。
火锅的氤氲雾气弥漫在二人中间，李艺彤在片刻后点点头。黄婷婷不喜欢这种被他人看穿的感觉——尽管她并不能确认。
你会来签售会吗？李艺彤半开玩笑地说。
我？
嗯...李艺彤用筷子拨弄着锅中的牛肉。我希望你能来。
为什么？黄婷婷不解。
因为我喜欢婷婷你啊。李艺彤大大方方地说。
这样的话自从合租以来听得耳朵要起茧了，除此之外，便是夸她好看可爱——这和她在各个社交平台上与她的好朋友们说的都一样，对李艺彤来讲，再正常不过。黄婷婷莫名地感到一阵窝火。
星期几？她不想继续这个话茬，挑开了另个话题。
下个周六吧，就在你画室附近的那个广场。李艺彤也没有在先前的那句话上过多纠缠。
那不行，要上课。黄婷婷为有了个合理的借口暗自松了口气。一是虽然她觉得李艺彤的文字很有趣，但毕竟不是忠实读者，二是她总觉得这样的行为隐隐约约有点微妙——和李艺彤有这么相熟吗？没有的吧？黄婷婷在内心再三确认。
好吧...可如果万一一个人都不来，岂不是超惨。李艺彤苦兮兮地说，
别想太多。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黄婷婷却有些心软了。
回到家后，黄婷婷躺在床上刷着朋友圈。刷出一张友人的盆栽照时，猛地想起来最近都忘了好好照顾她的那几盆多肉。
完了完了，会不会枯死了。黄婷婷奔出门，跑到客厅一一视察，发现她的诸位爱卿们都活得生龙活虎，精气神比她的状态还好。
太好了。黄婷婷刚准备拿起水壶大灌特灌，就听到了李艺彤的声音：住手，壶下留肉！
她小跑过来：我昨天刚浇的，再浇就要淹了。
是你浇的吗？
嗯，我看你最近都没给它们浇水，昨天一看，发现快要枯死了，就赶紧浇了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黄婷婷把水壶放下，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你要是以后记不得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着的，我看小动物什么的可在行了，小时候养了只兔子，那么活泼的性格都被我镇住了，厉害吧...
你的签售会是在周六？
李艺彤微微愣了下：...对。
你...还在怕吗？
有点。她坐到沙发上。这是我第一场签售会...我怕没有人来。
你的文字很有意思，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喜欢的。黄婷婷坐在她旁边。
你喜欢吗？李艺彤神色期盼地看着她。
黄婷婷思考片刻，认真点头。
谢谢你。李艺彤抿起嘴，眼底重新焕发出点点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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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售会当天，黄婷婷心里始终惦记着李艺彤那担忧的神色，以至于坐立不安。她向画室请了半天假，来到签售会所在的广场。
签售会虽然规模不大，但粉丝个个都非常热情，举着成叠的书本轮流排队，李艺彤也热情地给予回应。看得出来她挺开心的。黄婷婷放下心来，本想直接离去，但刚好赶上隔壁电商促销，人群蜂拥而至，她挤在人潮中稀里糊涂地买了一本书，又稀里糊涂地排进了队伍里。
请问要签什么？李艺彤仰起头，用热情洋溢的话语询问这位粉丝，下一秒惊喜地扬起眉毛。
你来了！
嗯...刚好画室那边比较闲，就来看了下。黄婷婷轻描淡写。李艺彤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眨着眼：
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所以只有一句谢谢？黄婷婷假装生气。
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黄婷婷笑场。
李艺彤没再多说什么，她一笔一划地在书上签名。之后把书转回方向，双手捧着交回黄婷婷的手上。
我不耽误你粉丝的时间啦。黄婷婷拿起书，向她挥手道别。李艺彤重重点头。
直到下课后才想起来找李艺彤签了本书这件事情，黄婷婷回到家，刚把这本书放在床头，就听到李艺彤兴奋的声音：
庆功宴——！
李艺彤敲开她的门，殷切又紧张地说：
咖喱猪排，炸鸡，三文鱼寿司，我买了好多回来，可以一起吃吗？
黄婷婷并不想扫她的兴，点点头。
两人坐在餐椅上，酒足饭饱了一顿。
今天签售来了好多粉丝，都特别热情，超开心。当然最开心的是...你也来了。李艺彤摸着圆鼓鼓的小肚皮感慨。
黄婷婷笑她，你这样好像怀孕了一样。
那我怀的肯定是婷婷的孩子！李艺彤做出很娇羞的样子。
噗哈哈哈...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唔...你前段时间是心情不好吗？
...不是。
那...那是因为什么？
你听我说，发卡。黄婷婷调整好椅子。她并不太擅长说这些，只好慢吞吞地措辞。
我是个很慢热的人，一直都不太擅长和人很快地熟悉起来。而你...你对于我来说...太...
...太？
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最后只好干巴巴地说：太热情了。
所以是因为我对你太热情了？李艺彤惶惶地问。
不是的。黄婷婷在内心否定，但她没有办法用更好的形容来纠正。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可能我就是这样的吧，不擅长和别人深入接触。你可以把这归结为我的问题。黄婷婷沮丧地说。
她需要一份安全感来确认自己和他人的接触是处在合理线内的，至少不会触及她的私人空间，可李艺彤呢...她知道，可能是因为同居生活就是容易这样，也有可能是因为李艺彤太外向，但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自己。
她和任何人接触都需要一份安全感，维持自己的理性和冷静。但在李艺彤身上，或者说在和李艺彤接触的自己身上并不能找到这份熟悉的感觉。和李艺彤认识的短暂时间里，很多情感因素都有可能影响着她。这不该是朋友之间的感觉。也不是黄婷婷惯有的感觉。她想后退。
那你讨厌我吗？
李艺彤突然问。
不...不讨厌。黄婷婷扶着额头，很快给出答复。
所以你是喜欢我？
哈？黄婷婷拼命措辞。发卡，我是喜欢你的。就像是对宠物，对小孩子一样...她将之前在脑内宽慰自己的话语全数倾出，想搏得一份理解。
可话音刚落，李艺彤的神色迅速黯淡下去。
所以你会来签售会，也只是因为看我这个宠物、这个小孩子比较可怜？
黄婷婷卡壳。她想留住李艺彤好好解释，但后者已经颓丧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婷婷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她今晚诉说的一切都和她内心所感受到的存在着差距，但她无法给予李艺彤一份清晰的定义。或许这就是问题根源吧。李艺彤太擅长前进，自己却难以回应她的热切。她们本不该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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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是黄婷婷尽量和李艺彤保持距离，那么现在是李艺彤刻意地疏远着黄婷婷——她的新书销量节节上升，开始早出晚归，跑各大地区准备签售会。这一次连点头寒暄都被直接省去了。偶尔几次回来，也都默不作声地只顾着回到自己房间。
既然你都摆出这样的态度，她当然有资格远离你了。黄婷婷懊恼地想着，却又忍不住心烦气躁。她将情绪全部倾泻到画笔上，画出了一幅暗黑大作，被前来邀约的友人看到，吐槽她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想多了你。黄婷婷说。
真的吗？友人嘀咕。对啦，阿黄你的多肉怎么样了。
这几天天气挺好的，都没怎么浇水，出门前浇下好了。
黄婷婷走到客厅，结果一眼看到李艺彤挑选的粉红色花盆，心情更加郁结。
等到了电影院，更是气打不一出来，和友人拼命吐槽。
你看，这个男主油腔滑调的，总是喜欢对女生贫嘴，不靠谱...像这种男生，太主动了，我肯定不会和这样的人交往...干得漂亮！就应该拒绝他。
走出电影后，黄婷婷和友人皆如释重负。
我现在心情好多了。黄婷婷说。
是吗？我看你今天这么反常，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友人说。
没什么啊。黄婷婷若无其事地回话。
友人在甜品站前站定脚步。不过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主动点的人。
为什么？
因为阿黄你比较被动，不是说大家都会喜欢上和自己相反性格的人吗？
友人认真地解释。
我的性格还是比较外向的，通常情况下会很主动，但有时候太过热情了...挺招烦的。
电脑上播放的是签售会访谈时的李艺彤，她垂下眼，神色落寞。
黄婷婷看得很不是滋味。毫无疑问，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的话都伤害到了她。她想告诉李艺彤，自己并不是那样认为的。她从未觉得她烦过，也从未把她当成宠物或是小孩子，她只是太特别了...
李艺彤是对于黄婷婷来说太特别的一个存在。她拿她没有办法，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她们之间只是合租室友，没有那么多交集也是正常范围的吧...
黄婷婷叹了口气。她将床头的那本书拿起来翻阅。那是李艺彤的新作，但她近来心烦意乱，根本无心阅读。
前言描述了故事大概，本作基本继承了上一代的设定，依旧走热血少女路线，主人公不再是少女偶像，而是一位穿着粉红色泡泡裙，拿着魔杖的女孩...这个设定熟悉到黄婷婷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前几个月给李艺彤看的那幅画。
黄婷婷错愕地眨眼。她不明白李艺彤的用意，或许她只是觉得这个设定很有趣？黄婷婷如是想着，直到她翻到书本的最后一页。
那是李艺彤签名的地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写上自己的名字，只写了五个字：
我是认真的。
——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所以只有一句谢谢？
——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是认真的。
黄婷婷仿佛听到李艺彤忐忑紧张的声音。可这句声音被冲没在签售会的人潮中，断裂在那天对谈时的失望里。李艺彤的喜欢，就像画纸上那一抹陆离斑驳的颜料，赋予了黄婷婷明艳特别的色彩，却在后者层层叠叠的自我宽慰被紧紧胶住，最后只能尽数消没。
等她的喜欢彻底消散后，继续宽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合租室友...哪怕...
哪怕就这样错过，也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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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不接电话。黄婷婷放下手机，苦闷地去洗澡。等到她洗完出来，李艺彤正将行李箱搬到客厅。
黄婷婷微微一惊：你要走吗？
李艺彤抬眼：啊没有，我刚回来呢。
黄婷婷放下心，她点点头。在李艺彤回来前，她原本准备好了很多台词，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话一出口黄婷婷就开始为自己的冒失后悔，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李艺彤这样的问题呢。
但李艺彤好脾气地应下来了：我手机放在包里，估计没听到，抱歉...我先去洗澡？
快十一点了，等一等吧。
那我回房间。李艺彤提起行李。
等一下。黄婷婷抓住她的衣袖。
怎么了？李艺彤皱起眉。
那本书...我看了。黄婷婷原先筹措好的语言在李艺彤困惑的眼神中被打散，她重新将这些碎片捡起来，拼接成一个不完整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喔...你说的是那本？李艺彤的神色灰暗下来。没什么意思啊。
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黄婷婷不甘心。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意思。李艺彤将黄婷婷的手反扣住。我从来都没真正读懂过你的意思，黄婷婷。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像对待一只宠物，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待着我，我根本不会写那句话。
李艺彤的手劲并不重，问话的语调比起诘问，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宣判。可黄婷婷却被她拉扯进这些话语所沉没的漩涡中，倍感煎熬。
我不是的...发卡。她低低地说。
你说希望和我保持距离，那我走远些，现在你又拿我写过的话来问我，是觉得我走得太远了，你不开心了吗？所以又要我像个宠物一样走回来点吗？搞什么啊..黄婷婷...
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想被你看得这么低啊...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李艺彤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化作柔软的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黄婷婷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手足无措，只好伸出手抱她。
黄婷婷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让自己说出真实的想法，虽然对她来说很艰难。
发卡，我不知道，真的。也许是因为你对我说过太多次喜欢，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自信。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至少，我没有轻视过你。
宠物，小孩子，都是我欺骗自己的借口。你对我来说太特别了呀，发卡。我没有办法去定义你这样的朋友，或者你对我来说...根本不是朋友。我只能拼命地找很多形容词，来解释我对你的喜欢。
虽然我总是说着很多的不可能，试图欺骗自己，但实际上我对你并不是对宠物的喜欢，更不是对小孩子的喜欢，就是...
和李艺彤相处时的细节慢慢浮现在脑海中，所有微妙，特别，无法控制的情绪...黄婷婷深呼吸一口气。
就是喜欢。
是喜欢让我失去了所有安全感。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和你走得太近又无法得到你，害怕你随时都能牵动着我的情绪，让我没有办法完整地管理自己。这些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李发卡，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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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个小时的飞行，黄婷婷刚落地就收到来自李艺彤的消息。
已平安到达，放心。
发过去的消息被飞快已读，黄婷婷安心地熄灭屏幕，坐上回家的计程车。
等到家后，李艺彤已经买来了丰盛的晚饭和水果，在桌上铺得齐齐整整。
说来奇妙，在友人的建议下，黄婷婷将暗黑大作拍照挂上网，意外地引起众多好评，更是因此画受到几家画廊的关注。此次外出就是为了和对方洽谈合作事宜，结果非常顺利。
我们婷婷果然是腹黑设定。李艺彤感慨。
黄婷婷白她一眼。谁你婷婷，不认识。
所以，上一次你说要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现在得出结果了吗？李艺彤好整以暇地坐正。
嗯...我想好了！黄婷婷说。
是什么？李艺彤扑闪着眼睛等待回复。
你先把那杯饮料给我喝，渴死我啦。黄婷婷指着桌上的水果茶。
可是这杯我喝过了诶。李艺彤脸上假装苦恼，手却忙不迭递给她。
黄婷婷喝下几口，将盖子打开，将叉子插进果肉中。
给我也次一点吧。李艺彤凑过来，张嘴要喂。
嗯...好吧，那你凑过来。黄婷婷意外地没有拒绝她，她伸出手，在叉子即将喂到李艺彤嘴边时马上收回来。
哈哈哈哈...
黄婷婷同学，我要跟你好好谈下关于我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这个问题。
哈哈哈，我不要，我才不谈这个呢...
那谈什么？
嗯...来谈恋爱吧？李艺彤。
FIN
